浅夏

【all叶】荣耀之神秋沐苏（上）

*最强荣耀的番外（算是解密向…?
*然而是一个和正文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故事



0、
我是荣耀之神。
唔，好吧，其实就是一个还没公测的游戏守护神。
准确来讲，我的职责是查封外挂或者阻碍游戏公平性的工具，本质上和游戏公司数着月薪过日子的工作人员没有什么区别。


但作为一个神，我依然是有尊严的。
我有着在游戏里随心所欲查看更改参数的能力，处在荣耀的内核位置，橙装橙武伸手便有，还有另太多玩家望尘莫及的手速设定。
…啊，手速。


我们还是先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


故事开始在荣耀开服的五十六秒后，我确定好角色姓名点下鼠标的那一刻。



1、
那天已是初冬了，可仍有残存的落叶固执地停息在枝头，在深夜路灯微弱的光芒下变成了黑黝黝的影子。
我想起第一片枫叶飘下的那一天，神说，太锋芒毕露，不但脱离网游阶层，还容易被怀疑成外挂，这样吧，给你200的手速，足够你叱咤风云了。
而这时，空气中有着昏昏沉沉的秋意，一个名字便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秋沐苏。
取账号名的时候，这个名字又从我的指尖跳跃到屏幕上。
够大气，够诗意。
我心满意足。


如果可以从头来过，我一定会认认真真花上半个小时思考这个将伴我一生的名字，或者干脆取一个赵日天一流的名字，这样虽然不堪入目，但总归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啊，这就是后话了。


几天后，轻轻松松登上21级，离开新手区前往另一个练级区时，我第一次遇到了秋木苏。
那时候他身上的装备良萎不齐，手上拿着把给新手发的白板武器，等级也脱离了领跑层，和我一样是这个区最低的，在人群中一点也不突出，像是任何一个通宵研究游戏却不得章法的新人，从面相根本看不出一点高手的样子。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掉头就跑溜之大吉——可我当时走上前去，甚至为这来之不易的缘分而小小激动了一把。
我的角色名秋沐苏，他的角色名秋木苏。
一字之差而已，不凑近看，甚至会以为是同一个名字。啧啧啧，简直天生一对。


然而还没等我走近，一颗子弹“biu——”地一下飞了过来，直接把我爆头。只是普通攻击，掉的血根本不值得心疼，甚至攻击的角度也谈不上刁钻，但我忽然就有了种非常微妙的危机感。
神嘛，预感一般都是要成真的。
子弹接二连三地打过来，无论怎么躲都像锁定了目标一样向我身上招呼，轨迹繁多而稳定，华丽的不得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很不可思议，那种对技能无与伦比的操纵，让我身为神都输的心服口服。
啊不，这是野外，所以应当是，死的心服口服。



2、
第二次遇见他的时候，我已经升到了三十级，配齐了职业套装，练好了战斗法师的套路，在竞技场找回了一点本该有的优越与尊严。
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最近风头很热的角色——一叶之秋。
资料里清楚的显示，如今竞技场局数破千还是零败绩的应该只有他和大漠孤烟。对他身份的说法网上众说纷纭。
他身上的装备好的有不少奢侈的橙装，差的也有20级小本随手可得的绿色环保装，而且一天之内会换好几回，于是有人觉得这位明显的半职业玩家，靠出售高端装备获取利润。
而他在论坛上发布了许多副本攻略，还有各个职业的分析，从中透出的对荣耀的了如指掌，精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教程，使他像极了内测工作人员。
最后，无懈可击的技术，从未失误的操作，这种明显机器化冷静理智的打法又神似靠外挂作弊的玩家，因此在初期还遭到过不少举报。
一切传奇的事迹无不勾引起了我的兴趣，很想上前搭话。
然而。又一次。
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这两位联手打死了。
什么仇啊这是。


又来来回回被杀了好几次，我总算摸清了自己总是被怼的缘由。
原因其实简单而幼稚——秋木苏最开始起的名字也是秋沐苏，但发现被占用，才起名秋木苏——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这和他三番两次地杀我有什么关系，占个名字怎么就变成血海深仇了？不过这么久了在他们身上我一点怨意都没发现，甚至每次砍我的时候这俩都特别愉悦，像是把这当成一种乐趣了。


再后来，来杀我的人越来越多。同样在荣耀里鼎鼎有名的大漠孤烟，见到我直接给了我一拳，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认错人了；常出没在一叶之秋左右，看似温吞的气冲云水，也曾经以一种相当温和的方式把我的血一滴滴磨干净，说是答应了一叶之秋帮他朋友报仇；还有最让我忌惮的秋木苏，上线的时间大多在装备编辑器里用各种材料研究银武，很少能和我打照面，但几乎是见我一次杀一次。


神之领域开服后，秋木苏仓库里的半成品一下子少了许多。
我见过那些碎片拼凑在一起的样子，一把可以转换各种形态的颠覆性武器，初始状态是一把长柄伞，伞把精巧地藏着内缩的矛尖和枪口，可拆卸可转换，每一个接口处都是精挑细选的材料。
伞名千机，简直是为散人量身定做的利器。
可惜荣耀的一次更新就彻底毁掉了散人的一切价值。我预感到也许未来这种情况可能会有所改观，散人这个职业能得以重见天日，但那也一定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3、
荣耀渐渐有了向电子竞技发展的趋势，第一赛季的资金筹备完成，网游里也处处有人招募有天赋的人成立聚乐部。
我所了解的那些大神大多接到了邀请，一叶之秋和秋木苏也不例外。从他们的角色上也渐渐看得出蛛丝马迹。两个人开始在竞技场组队练手，更加热衷出入混乱的场合。秋木苏身上的装备终于不再花花绿绿纯粹什么方便穿什么，有了职业必要的搭配；一叶之秋身上也多了却邪，完全职业级的装备。
我有史以来见过最巅峰的两件装备——千机伞和却邪，全部出自秋木苏的装备编辑器。而我有史以来见过最华丽，最不可思议的招数同样来自他。
一个仿佛天生就属于荣耀的玩家，我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某一个平凡的日子，我得知他们即将正式签约。一叶之秋和秋木苏在荣耀里度过了最后一个自由身的下午，他们去爆了一家公会会长抢稀有材料，本来准备一脱战就下线遁，逃到半路忽然改了主意，顺坡冲到山巅把追兵一个个往下推。
他们要加入的聚乐部叫嘉世，已定成员除了他们还有气冲云水，说实话即使是在各路高人云集职业赛场上，也很难想象这样的组合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打败。
荣耀里的大神也不算少了，顶尖的大多数决定走职业这条路，可一个俱乐部最多招收一位这种大神做核心，想来根本敌不过嘉世此刻就昭然若揭的多核战术。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无论是一开始就和我有了孽缘的秋木苏，还是秋木苏背后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那天他在山巅上和一叶之秋无懈可击的配合着、随性而骄傲的样子，竟都成了我脑海中最后的画面。


到了十年后，荣耀脱胎换骨，战术技巧日益成熟，竞技场上更新换代。原先所向披靡的嘉世没落，多年前被秋木苏研发出来又轻易放弃的千机伞在君莫笑的账号卡手中重出江湖，升级练号大杀四方，我认得出背后的操作者是叶秋，当初的一叶之秋。
却自始至终没有秋木苏的消息，那个扬言说要把所有冠军拿到手里的少年最终甚至没有迈进职业圈一步。
我在繁杂的网络数据背后观看第十赛季的总决赛时，目睹一枪穿云和君莫笑面对面相望的那一刻，分明感到有一种看不见的张力在慢慢展开，依稀又是多年前的秋木苏和一叶之秋。这是荣耀独有的魅力，哪怕是对游戏一窍不通的人看到此刻的一幕，也会热血沸腾。只是我从未想过如此熟悉的画面出现时，两个似曾相识的角色正针锋相对，要拼个你死我活。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意识到，那个秋木苏背后的玩家，他一定在一个…玩不了荣耀的地方吧。



4、
总决赛完结后，我终于忍不住迫切地想知道秋木苏的去向。
作为一个神，我理应和游戏玩家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么多年来，被各种好奇秋木苏的职业玩家误杀的经历暂且不提，秋沐苏的账号一直是零好友无公会，一直孤身在副本里单刷，组队都没有过几回，堪称高冷的典范。
如今还是自己加了君莫笑的好友——这还是被忽视了好几十回还差点被拉进黑名单以后才加成的。要不是我的坚持不懈加上他认出了我是那个多年前就杀眼熟了的账号，也许我也会和他的粉丝一起淹没在长长的一串名单里。


还没认清君莫笑本性的我小心翼翼地措辞，试图询问秋木苏的往事，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什么令人无法开口的过往。
而君莫笑就干脆利落地回了两个字。
“车祸。”
很难从这之中读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更无法说清这单薄的字眼背后的操纵者究竟是悲痛欲绝还是满不在乎。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时屏幕之外的叶修一定是平静而坦然的。
似乎有些人就是这样，遇到千万灾难困苦仍毫不畏惧，只因有哪怕失去一切仍敢从头再来的勇气。


我忽然有了个疯狂的念头。
嘉世、兴欣，以及世邀赛的领队，这些太多人难以企及的事，如果换了那个在神之领域发行、散人从此成为历史的第二天又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副本里的少年来做，又能到哪般程度？
于是我又问他，“我是荣耀之神，你想不想看如果是秋木苏，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又是新一年盛夏，两个赛季之间不长不短的空隙里。他正在遥远的异国准备一场史无前例的比赛，走上对他都千载难逢的舞台。我想他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他甚至都没有问问代价，就轻易肯定了下来。